星期三, 八月 22, 2007

拥抱代替Goodbye Kiss 6

6 越往城市的生活想,越觉得没什么可写的。举目都是人,都是水泥桩子,都是装B的臊蛋——蛋都勒疼了,还不撒手。我腻味的死去活来的时候,小彤搬进了我住的公寓。公寓是学校的,以前是老师住,后来老师们都有钱了,买了小高层,就空出了好多间,学生装成情侣也租住进来,剩下最后一间朝北的,我租下来。房是老房,红板砖砌的,老了很久,红都不纯正,墙外都是藤蔓,老虎被集体打劫,都扒墙上,装没钱,扒久了就成了爬山虎。一面面,猡猡红配绿。小彤搬来前,我这里是獾子窝,烟味酒味,开门就冒绿气,悟空都不敢领唐朝和尚打这过。客厅的沙发,睡过无数醉汉。她来,我把沙发换了。

夏夜,我们就在阳台上看星星,蚊子咬,我们就往腿肚子胳膊肘子上洒花露水儿,洒完了,香得让人几欲昏倒。她闻闻我的胳膊,然后就哈哈大笑,我也笑。

我们指认天上的星,她指着说她一定是来自那颗最暗的,死了一定回到那里,回去还要写地球游记,写都吃了些什么,玩了什么,和谁在一起了,和谁分开了。

我说,你一定是前一世才搬到那颗星的,我以前遇到你的时候,我们都在一颗蓝色的白矮星,到处都是蓝的,你还以为白平衡设成了荧光灯呢。

再远的时候,我接着说,我们在一个奇点上,那里时间无限大,体积是零,你拉着我的手,我们被扩大,一圈圈像水纹,又像一条愈来愈缓的抛物线。我们在那也看到过这个三维的小球,也不了解这里都在发生着什么,跟我们现在玩足球经理一样,就是乐。

是哦,这儿的事我也是到这里才知道的,其实都没什么,都是小事,人们都瞎忙活了。你咬咬嘴唇说。

我伸过香胳膊搂住你,你的头缓缓靠上我的肩,不说话。此时房门突然打开,闯进来一个摄影师,端50mm大光圈1.4OM2,奔阳台,一通狂摄,然后转身就走。我扭头叫他:

你也来点正面的呀!

背影皆是最佳镜头,足够了,今儿没卷了。丫晃我。

我想起身追上去暴捶厮,看见肩上的小彤,睡着了,睡的很静,睫毛挂着露珠,像刚刚出生,才来到这世界里,才睡在这世上的第一觉。我一动不动,静静望着她,任由幻想远去

良久,她醒来,呆呆盯着我看,我的眼神被摇醒,四目相对。我起来出去买早餐,豆浆要热,油条要脆。我端着大大小小回家,进门看见小彤在窗边喝牛奶,微风拂动白色半透明的窗帘,她裸着上身。无关乎线条,已经非常美丽;无关乎生理欲望,已经想拥入怀。她转过身,我放下早餐,走过去,捧起她的脸。这脸也曾改变过多次,变的每次遇见都是新鲜。十八岁时也变过,在这二十五岁时定了形,固定了美。这样的面庞也会老去,时间会将额头割裂,印下岁月的伤痕。但这一刻适应于所有对瞬间的溢美之词。

我陷于这场爱情。